阿盾

【Carol/卡罗尔】 Notting Hill (AU) [3]

  

【Carol/卡罗尔】 Notting Hill (AU) 明星！卡肉 X 迷妹！兔瑞

 

[3]

 

十二月的伦敦寒冷且略微带些湿气，日照越来越短，八点多天还没有大亮。Therese把双手揣进大衣口袋之前整理了一下围巾和帽子，确保自己的脖子和耳朵是好好地遮蔽在毛线材质之下的。饶是如此，刮在脸上的寒风也还是让刚从室内出来的Therese一个趔趄。

好在从家走到地铁站只是没几分钟的路程。临近地铁口人开始多起来，Therese随着人流刷卡进站，下扶梯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到站台。人们行路匆匆整个车站只有脚步声和通风口呼呼的风声以及地铁运作嘈杂的机械声，竟不怎么能听到人声。人们总是插着耳机面无表情地行路匆匆。Therese发现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今天，世界的运转在她看来好像变得陌生了。

是什么变了呢。

Therese看着贴在站台对面墙壁上的海报，麻木地读着上面的单词却没在意整个句子说的是什么。地铁进站了，带来的风吹起了她露在帽子外面的头发。她等着车厢里的人下车，然后跟着前面的人上车，播音喇叭里重复播报着Mind the gap。

是什么变了呢。

Therese扯着扶手陷入沉思，身子随着车厢晃动。就像是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再明亮什么事情都不再吸引她。她只是照常地重复着昨天做过的事情就像是例行公事，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缺了什么呢，Therese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然后Therese忽然发现，原来她真的无可救药彻头彻尾地，爱上Carol Aird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当Carol无时不刻都出现在她内心深处的时候，或是她在做些琐事时都开始假设Carol也在场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离沦陷不远了。她要做的，只是顺应自己的本能。但是这个认知又让她感到痛苦，她所要面对的，大概会是一场漫无边际的失恋吧。

地铁起步的时候Therese看到反射在车窗玻璃上因为惯性向后仰，依靠拽着扶手稳住重心的自己，就像是要被风拔起漂泊的植物却因为根牢牢地固定在地上。车窗反射里的自己看上去也好陌生，是因为爱上了Carol的自己，就和昨天的自己也完全不同了么。 

浑浑噩噩地，Therese出了站沿着街道走，她不用看路双脚也会自然而然地把她带到理查德摄材店。这条路她已经走了上百回，她可以记得路边的院落里种的是什么植物，甚至是路牌上的每一个贴纸涂鸦。只是今天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无暇顾及这些她原本每次路过都会思索该如何取景才好看的风景。

她掏出钥匙打开店门，把门口的牌子翻成open，然后深吸一口气。Therese喜欢这屋子里面的物品散发出来半旧的气息，像是混合了老木头、金属、地毯和清洁剂的味道。她的目光落到了昨天Carol坐过的那张沙发上面，歪着头看了一小会儿，叹了一口气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毕竟，生活是常态，Carol对于她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一个小点，她要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才有那么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可能去接近这个小点。 

当阳光透过玻璃洒满屋子的时候，真的可以驱散心头的阴霾。Therese觉得世界因为明亮的光线变得鲜活起来。她脱去大衣围巾帽子，挽起袖子准备开始清理柜子上的二手相机。 

挂在门上的风铃响了两声。通常，这么早是不会有人光顾这家小店的。Therese停下的手头的事务抬起头来，视线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一个深深的凝视中去。

来的人是Carol，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没有刻意修饰发型头发只是松松散散随意地扎在脑后，沾染了一点冬日早晨清冷的气息，半推开门站在门口，手还停留在门把上，直直地迎上了Therese的视线。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Therese的心跳的飞快，这个占据了她一路所有思绪的人，竟如惊喜一般出现了在她的面前。我们昨天已经达成协议了下次见Carol不能再经常脱线了，Therese在心里对自己说，刻意忽略了咚咚直跳的心脏和微红的面颊。 

『早上好。』Carol说道。Carol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今天要提早近一个小时出门专门到这个一点都不顺路的相机店来转一圈。

『早上好，今天也在躲狗仔嘛。』Therese微笑道。

『不，不，今天没有在躲狗仔，』Carol被Therese的话逗到，笑弯了眉眼，『昨天的茶很好喝，所以今天想在开工前顺道来蹭一杯咖啡。』Carol对Therese眨眨眼，说道。 

『Ms. Aird，拜托，这是一家摄材店，不是咖啡店。』Therese佯装嗔怒道，却随手搁下了擦了一半的相机，起身去弄咖啡，『这里只有胶囊咖啡可以吗？』

『叫我Carol，please。胶囊咖啡就再好不过了。』Carol走到了昨天坐过的那张沙发坐了下来，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点点Therese在茶水间忙活的背影，她用手托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年轻的女孩。于是当Therese端起咖啡杯转过身来的时候，立马就捕捉到了Carol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

『我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去片场，上妆之类的，下午要拍几条外景，』Carol一点也没有为被捕捉到偷看Therese而心虚，自然地接过Therese递给她的咖啡，『你想过来看吗？我很欢迎。』

『当然啦！』Therese毫不迟疑地说道，Carol问她要不要去片场，她怎么可能拒绝，『只是Richard要求我起码要把店开到两点半以后，会不会太晚？』Therese担心地问，不然她就翘班，店长再见。

『一点也不会，这个时间正好。』Carol高兴地说道，『我现在拍的这个电影，你应该听说过。』

Carol给Therese讲她的新电影。按照规定，她是不能给粉丝讲还没有制作完成的电影的，只是在潜意识里，连Carol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没有再把这个女孩当成自己的粉丝了，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是可以信任的，就像昨天她没有细思就直接把Abby的地址和电话留给了她。

昨天和她畅谈了一下午之后她就无法抑制地想起她。晚上翻剧本的时候她总是想着，Therese对这些台词会有什么有趣的见解。这大概是她今天早上提早一个小时出门的原因吧。这个女孩，带有点羞涩的坦诚与看问题独特的角度，都让Carol深深地着迷，让她产生了想要更加了解她的兴趣。 

所以时间在她们两人看来都过得飞快，很快就又到了Carol不得不离开的时间了，Carol从桌上扯过一张理查德摄材店的名片在空的地方写下地址递给Therese，『那就三点见吧，我会跟工作人员说好让他们放你进来的，告诉他们你是Therese就行了。』

『好的。』Therese接过名片揣在兜里，送Carol出门。就和昨天下午一样倚在门框上看Carol走远，但是今天，Carol在街角拐弯之前回头张望了一眼，冲Therese微微一笑，身影才消失在Therese的视线里。 

糟糕，忘了把手套给她了。这时候Therese才记起来还有手套这回事。

今天剩下的时间过得相对漫长，Therese几乎是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挂在墙上的钟确认时间。有顾客光顾的时候还好至少手头有事情能够让她分心，其他时候她都坐立难安，翻相册也不能让她静下心来。早上Carol的突然出现让她受宠若惊，现在Carol真的邀请她去片场了，让她觉得有些眩晕。前一天她还只是一个疯狂迷恋Carol的迷妹，而昨天下午过后，她的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但是又止不住在心底偷偷地遐想一些疯狂地假设。

终于捱到了两点半，Therese没有浪费一秒时间就锁上了店门，背起包就往已经在谷歌地图上反复确认多次了的地点走去。步行和转公交都差不多要二十分钟，Therese不想把时间花在站台上焦急地等到中，她已经等了一天了。

在离Carol给的地址不到一个街区的地方Therese就看到了两辆大拖车，她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路旁的路灯杆子上也贴着黄色的暂时占用车道，两旁禁止停车的告示，远远可以的看到庞大的摄制器材，但是看不清人。

路的两头被橙色的塑料路障封了起来，各站了一个穿着黄背心的工作人员。这个地方比较偏僻远离主干道，剧组保密工作做的好，告示上也混淆视听地写了占用车道是为了道路养护，所以竟没有粉丝找过来。 

Therese跟工作人员报了姓名之后，工作人员很快放她进去了，只是跟她说不要拍电影的布景就行，意想不到的顺利。Therese走过几间屋舍之后才看清楚那些地上的摄影机轨道，和设置在摄像机盲区的导演区和演员休息区。这是她第一次来片场，以前不过在别的粉丝的照片里看到过。

再走近一些她才看到Carol正在拍戏，她停住了脚步不敢再靠近，生怕闯入了镜头或者一不小心做出了令人不快的举动。Therese远远地看着，这时候旁人在她眼里都只是多余，她只是专心地看着Carol，她只看得到Carol。

现在在拍的这一条机位大概是个远景，因为Carol和她对手戏地演员都从头到尾地说完了台词。但是她根本没有在意另一个演员说了什么，或者他是谁。在摄像机前的不是Carol，Therese心里想，只要在摄像机前竟一点Carol的影子都看不出来。导演喊了卡，Therese立马就认出来，Carol的神态回到了Carol的脸上。

Carol转头的时候看到了Therese，她向她挥了挥手，指了指导演身后的空座位示意她去那儿。Therese点点头，忙乘着他们摄制的间隙挪到了导演身后，安静地坐好。

之后Carol又拍了几条特写，她状态很好，基本上都是一次过。她和导演商量着从别的角度再拍几次剪辑的时候备用，这些也很快都拍完了。Therese觉得很快，但她低头看表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难怪天开始暗下来了。剧组在打光的情况下又加紧拍了一会儿之后，就宣布收工了。

这时候Carol才有时间走过来和Therese打招呼，『不好意思，叫你来把你晾在一旁。』Carol的笑里带着点歉意。

『不会，在片场看一次你拍戏简直是有生之年系列。』Therese如实说道。

『那你现在可以划去这一条了。』Carol打趣道。『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我能有什么安排，回家再看一本你的电影，可能。』

『正好我晚上也没事，一起吃饭吗？』Carol邀请道。 

Therese抬起头迎上Carol的目光，她们又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对视，『好，好的。』Therese呆滞地说道，Carol的任何提议，她怎么能说不，她又觉得有点晕眩了。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厅，而且也不远。』Carol兴致勃勃地说道。然而迎面走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显然Carol也注意到了来人。

『Harge？你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么。』Therese可以感觉得到看到哈吉之后Carol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言语之间透露着不快。

『没什么。非要有事我才能来看我妻子吗。』Harge戏谑的说。

『Harge Aird。』Carol对着Therese干巴巴的说，然后转向Harge，『Therese…』Carol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Therese的姓。

『Belivet，很高兴认识你。』Therese帮Carol补充道，并礼貌地对Harge伸出手。作为Carol地资深迷妹Therese当然知道Carol的丈夫HargeAird，也没少在红毯上看到他和Carol一起拍的照片。她也有所耳闻有传言说他们感情破裂，这梗在他们之间的尴尬似乎的确是证实了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Harge斜眼打量了一下Therese，挤出一个客套的微笑，伸出手草草地一握随即放开。然后就转过去对Carol道，『今天晚上在Mayfair有一个慈善晚会，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参加。』 

『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已经有安排了。』Carol都没有抬眼看Harge，立马回绝了他的邀请，『你在伦敦的话，Rindy呢。』 

『她现在在我父母那，我明后天就回纽约。Carol你也知道，和我一起出席晚宴对我们两个都好。』Harge直白地说道，他们两个之间地对话就在Therese面前发生，而Harge就好像当Therese不存在一样。

Carol不说话了，她静默了几秒后道，『七点一刻来接我。』然后示意Therese，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Harge一个人。

『我很抱歉。』等到走到确保Harge离她们足够远之后，Carol说道。

『你其实不用道歉Carol。』Therese道，她犹豫着要不要问她Harge的事情，但是又不好开口。 

『Harge和我正在办离婚，相信你听到了一些传言了。』Carol无所谓地说道，像是看出了Therese地犹豫，『主要是关于Rindy抚养权的问题。当然现在还没有向媒体公布所以名义上我还是她的妻子。』 

Therese可以预见如果Carol和Harge离婚了那将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各大媒体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这个机会大肆报道，不管是抹黑还是洗白，对于Carol来说都未必是件好事。『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媒体总是要把你们这些私事都放到明面上来讲，就好像离婚一定要分个对错一样。』一想到Carol可能会遭到的媒体的攻击，Therese就忍不住说道。

『你真这么觉得？』Carol侧过头来看Therese，她下垂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温柔。只是Therese低头看着路，没有注意到Carol投来的目光。 

『嗯。』

『来吧作为补偿我送你回家，我的车就停在片场。』Carol很自然地抬手揉了揉Therese的肩膀随机松开。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Therese还在为刚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心跳不已。

『别推三阻四的了，快上车。』Carol在车旁停了下来，为Therese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所以你今天晚上打算看哪本电影？』

待续。